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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4657768 發表於 2024-1-22 05:52 PM

(靈異鬼故事)運財

很多時候大部分人都相信運氣,說句實話,我也這麼認為。人各有命,富貴在天。例如有的人可以平步青雲,有的人則一輩子的碌碌無為。感嘆同樣是人,為什麼可以那麼天差地別呢?  是啊,天差地別!今天早上,門衛老劉給了我一封信。打開一看,封面紅底金邊,紅色的繩子綁成顯眼的中國結。這顯然是一封婚禮請貼,俗稱紅色炸彈……炸飛了我那顆備受煎熬的心。請貼是我一個大學同學的,叫嚴乘,記得上學那會,他跟我關係很好。  嚴乘人帥、讀書好、口才也好,所以很能討得女孩子的歡心,可以說是校草等級的人物。只是他家境不富裕,是貧困農村考上來的大學生。  和我們這些城市裡面的孩子不一樣,他們的將來都得靠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的賺回來。嚴乘對自己的出生感到自卑,但又不願意別人看低他,所以為了要在同齡人中顯的時尚又有品位,他幾乎每餐都只吃泡麵和麵包,省下錢來買裝扮自己的行頭。  有時候我看不下去也會把母親帶來的東西分些給他,嚴乘往往只是矜持地道聲謝也不多推辭就收下了。雖然表面上看不大出來,但我知道他是承了我這份情,我們的交情也就這麼打下了。  所以基本上,嚴乘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人,他不甘心自己的出身,於是極力地表現出自己比城市裡的青年還要出色。這樣的人成功只是早晚的事,我只是沒想到才畢業沒多久,那小子居然那麼快就已經成家立業,事業有成了。恭喜他的同時,內心總是感覺有那麼一絲淒涼,與自己現在的狀況相比,嚴乘實在是太幸福了。  隨請貼寄來的還有一封信,當中寫了一些他和他準夫人的甜蜜愛情故事,但是最奇怪的是,他在信中說他發財是靠一個秘訣,一個古老的秘法。有了那個秘訣就可以財運亨通,飛黃騰達。還說因為我是他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,所以他只告訴我一個人。他要我來參加他的婚禮,然後就把這個獨一無二的秘訣告訴我,拉我這個兄弟一把,連著我一起發大財。  我笑了笑心想,有那麼容易的事麼,就算天上真的下金子雨,我頭頂也絕對是艷陽高照,發財的事從來與我無緣,我只求能安穩的過日子就不錯了。  說到錢,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,去婚禮要出份子,要紅包!我摸了摸頭,心裡想這個月的薪水用得差不多了,開口問父母要又不好意思。真是麻煩的事啊……他是我大學時最好的鐵哥們,哥們結婚連份也不出,實在說不過去。  就在我兩頭為難的時候,白翌下班回宿捨了。我想了想,又看了看白翌。決定把白翌拉去,紅包可以兩個人一人一半!反正這個禮拜五學校組織去參觀科技館,我們兩個都空了下來,算上週末的兩天,正好去離B市不遠的嚴乘那兒參加婚禮。  「白哥!你下班拉!」我一邊獻媚地幫著倒茶,一邊對著他傻笑。  白翌歪著腦袋,莫名其妙地看著我,回答道:"下班了,你今天…沒什麼,當我沒問。"他放下衣服,喝了口茶就去開電腦了。  我知道他是明白我笑中帶姦,但是只有你能和我一起分擔,不找你我找誰?我搬了凳子坐在他邊上,樂呵呵的和他說:"老白想出去散散心麼?"  白翌敲著鍵盤,頭也沒抬,"不想。"  我心急了起來,萬一他真的不肯,我就只能自己出全部了。怎麼拿得出來呢…  我心一橫,直截了當地告訴他我要去參加一個老同學的婚禮,沒錢出份子,叫他跟我一起去,份子一人一半。反正我和他已經算是相當熟悉了,也沒不好意思。  他停下手,抬頭看著我問"婚禮?就是說要我和你一起出紅包的份子?"  我心虛地點了點頭,他低下了頭繼續打字,堅決地回了句"想也別想。"  我心裡一火,果真是一毛不拔!突然想到嚴乘不是說有什麼發財的秘密麼,白翌最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,如果我告訴白翌,說不定這個鐵公雞會感興趣。我又朝他的座位挪近了些,裝出神秘的樣子低聲告訴他"老白,你是我兄弟,我才和你說,其實我那朋友有一個發財的古老秘法!他說只要我去,他就告訴我!"  白翌這才看了看我,嘆了口氣說:『安小哥,你連這種藉口都編出來了。可想而知你真的是兜里沒錢了。要我去也可以,但是……"  我吞了吞口水,看著白翌摸了摸下巴,等他把話說完。  "下個月還有再下個月的家事你來收拾"他想了下又補充道:"順便把我衣服也一起洗了。"  我瞪著眼珠,咬著牙說"家務我做,你自己的褲衩襪子,老子絕對不洗!"  "是麼,那麼真遺憾,祝你玩得高興。"白翌又喝了口茶,繼續打字。  我來回的在房間裡走了好幾圈,腦子裡完全是天人交戰。錢啊錢~一分錢逼死一個英雄漢,我漲紅了臉,狠狠拍了他的電腦桌,咆哮地喊道:"老子我洗!"  白翌發出了聲很輕的笑聲,指著顯示器回頭問我:"你說訂幾點的票?"  我愣了愣才發現,螢幕上顯示地分明是網路購票的網站,滿滿一頁的火車班次列表,於是我最後的一根理智神經也爆斷了……白翌你狠!!
  
  禮拜五那天天氣很糟糕,突然下起了雨,我和白翌匆忙地趕上了火車,坐了不到2小時就到了目的地。  那是個小城鎮,是嚴乘女友的家,因為陰雨天氣的關係,一片灰濛濛的,能見度不高,看不清楚太遠的東西。  我下了車,透過雨氣認出了站在月台上的嚴乘。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在大學裡穿著廉價牛仔褲的窮酸學生了。現在的他一身名牌休閒套杉,襯托著英俊的臉,倒真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氣派來。但是在陰雨中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,似乎瘦了不少,大大的黑眼圈感覺十分憔悴。  嚴乘也看到了我,遠遠地向我招了招手。我和白翌往他那裡走去,他看見我身邊帶著個陌生人,顯然有些意外。  我連忙介紹道:"這個是我現在的同事,又是室友,叫白翌。正好有空我就拉他一起來。"  嚴乘馬上伸出手,笑著說:"既然是小安的朋友,那麼也是我的朋友。明天婚禮一定要多喝幾杯啊。"  白翌微笑著與嚴乘握了握手,說:"你好,祝你新婚快樂。"  嚴乘看了看手錶說:"多謝多謝,對了現在我開車送你們去我住的地方,晚上好好聊聊。"  我拍了拍嚴乘的肩膀,感嘆道:"小子真的是發達啦,看你一身的名牌。居然還有私車。嘖嘖,這日子過的真是逍遙啊。"心裡卻有些驚訝,這個小子身上非常的消瘦,剛才一拍他肩膀才感覺他的身體幾乎是皮包骨。於是下意識​​的又打量了他一番,只件他眼睛裡都是血絲,嘴唇很乾,他時不時地舔下嘴唇。  他沒注意到我不自然地打量,只微微一笑,神秘地說:"你也可以和我一樣,只要你相信我。"  我愣了愣,難道他說的發財秘法是真的,開玩笑的吧。白翌走到我面前,推了推我,意思是快點跟上,我於是也沒怎麼多想。  到了停車場,嚴乘在一輛簇新的奧迪A6前停下,瀟灑地打開後車廂,幫我們把行李放置好後,就讓我們坐進了後排的座位,發動汽車,往他的新居開去。  在路上,嚴乘幫我們介紹這裡的風土,看得出他還是那麼健談。我突然回想起那個在大學宿舍裡侃侃而談的嚴乘,不禁懷念起過去的日子。  "這裡的人大多都是靠種水果發家的。屬於一個很富裕的村,在20年前這裡就承包了大量的果樹。以種金橘為主,並且銷往國外。"嚴乘說道:"所以這裡也叫做吉村。"  "為什麼種橘子是吉祥的意思?"我不解的問。  "民間習慣上把橘字寫成桔字,而桔是由木,吉二字構成,民間代表著財富和吉祥。新春時節民間用橘子相互饋贈以求吉利,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。在過年的時候很多人都喜歡在家門口放上一棵橘子樹,上面綁上紅包,其實也有招財的意思。而且橘子的顏色接近金黃色,更加討人喜歡的喜歡。"白翌看著車窗外面的景色隨意地給我解釋。  "原來白翌也知道啊,呵呵。做買賣的人都相信這些,運氣這東西實在太重要了。"嚴乘點了點頭,笑著說:"其實我就遇見了小蘭運氣就來了,開了彩券中了大獎,有了資本投資事業,現在也算是小有所成。」說完,嚴乘露出了滿是幸福的樣子。  "嫂子長什麼樣子?"我問道  "到了你就能看到了。"
  
  到了嚴乘的新居,的確是很氣派。完全就是一棟西方風格的別墅,屋後有小花園,私人停車房。進了門,到了大廳,那裡更加是裝潢的富麗堂皇。  這時候嚴乘的女朋友聽到我們來了,也從樓上下來,白色的洋裝很襯她曼妙的身材。皮膚白皙、五官小巧精緻,長長的黑髮更顯得那女子嫵媚動人,漂亮得毫無缺點。難怪嚴乘一想到她就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,的確是個美女啊。  美女開口說:"你就是小安吧,我叫蘇蘭。我聽嚴乘時常提起你這個同學,呵呵,謝謝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。"說完又轉過頭看向嚴乘,意思是問我身邊的白翌是誰。  「他是小安的同事,也來參加我們的婚禮,小蘭,你幫我好好的招呼他們,我上樓給他們安排房間。」嚴乘笑著答了一句就往樓上去了。  蘇蘭為我們泡了咖啡,讓我們坐在大廳裡的多人沙發上。我和白翌坐了下來才發現,大廳雖然用玫瑰花裝點過了,結婚用的一些禮盒也擺放在大廳的茶几上。但這房子卻格外的冷清。  兩個人要結婚了,為什麼只有他們兩個,雙方的父母怎麼都不露面,親朋也不出來幫忙。於是我問:"怎麼沒看見嚴乘媽媽,你們兩個人結婚,需要人幫忙的事情很多吧。"  蘇蘭放下咖啡杯說:"他們幫我們置辦東西去了,要過會兒才能回來。"  白翌進了房間後就幾乎沒發過話,只一直四處打量。我知道他是個沉默的人,但是別人結婚連一句道喜的話也不說,實在太沒禮貌了。我正要暗示他該說話的時候,白翌突然說道:"你們的房屋佈局很有意思,巨門取水,廉貞納氣,五行俱全。"  "呵呵~沒想到白先生也懂得風水之說,我們是生意人,當然在這方面特別注意,這樣的風水佈局都是為了能夠引來好的財氣。"蘇蘭笑著說。  「難怪了,原來嫂子懂這些,嚴乘那小子才能那麼發達啊。」我笑著說道,這時候天花板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,就像好多人在踏地板的響聲。  我以為樓上還有別人,就問了蘇蘭"樓上除了嚴乘還有其他人在?"  蘇蘭笑道:"沒有別人,大概是窗戶沒關嚴實,今天下雨又刮風的。等會兒我上去關好。"  我跟著點了點頭,雖然那麼說,但是這樣的聲音根本不是窗戶的撞擊聲音啊……不過既然主人這麼說了,我也不好再問,三個人就這麼閒話家常,倒也算相去甚遠歡。  又過了一會兒嚴乘下樓了,蘇蘭放下咖啡杯子笑道:"呵呵,我和阿乘還要去買晚餐的材料,你們先隨便玩玩,可以看些碟片什麼的。本來你們出去逛逛也好,不過外面天氣不好,出去大概不太方便。"  我和白翌點頭說是,嚴乘於是來帶我們去樓上給我們的房子。  樓上房間很多,有好幾間客房。嚴乘帶我們進了離樓梯最遠的一間房對我們說"小安,你和你朋友就住這間和隔壁的那間,日用品我都幫你收拾好了。你們放心的住,有什麼需要告訴我,順便和菜一起買回來。"  我連忙說:"不缺不缺,只住一個晚上沒什麼,你們千萬別忙。"  嚴乘笑了笑說"行,那麼我和小蘭去買菜。你們自己隨意,自家兄弟,別拘束。"  我和白翌道謝的點頭,和嚴乘道別。  我看兩個主人都走了,也覺得有些無趣,婚禮怎麼那麼冷清,難道就請了我來麼?我看了看白翌,他依然皺著眉頭。  "想什麼呢,看到人家姑娘漂亮眼紅了吧,警告你哦,這是我兄弟的媳婦,別打主意。"我心虛地說。其實我心裡也隱約感覺這次嚴乘的婚禮有些奇怪了,而且他的變化也的確令我在意。  「你不覺得太奇怪了麼?剛才在樓下的時候你也聽見了,那分明不是窗戶的動靜。而且他們這種風水……還有這裡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人,但是……」白翌站在窗邊看著外面,說到一半又回頭看我一眼,推了推眼鏡,走到我面前說"你的同學很奇怪,不,其實這兩個人和這幢房子都奇怪。"  我也不自覺的點了點頭,的確,這次嚴乘的婚禮怎麼他的父母姊姊都沒來,只有兩個新人,沒有親朋。可是都說是結婚了,新房和新娘都有了還能假的麼。我搖了搖頭,對白翌說:"沒事,別瞎想了,來都來了。"  白翌沒有回答我,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,打在窗戶上,滴滴嗒嗒。整個房子只有我們兩個人,但我總覺得有被人注視的感覺,讓人全身不自在。  傍晚,嚴乘和蘇蘭都回來了,還買了兩瓶紅酒,蘇蘭笑著和我們打了招呼就去廚房忙著做飯了。  嚴乘也說先去準備擺放碗筷,讓我們再等下。我說要不要幫忙,他搖著頭說"你們是客人,不必動手做。等會小蘭菜好了,你們就可以嚐嚐她的手藝。"說完就拿著紅酒去餐廳了。  過了不久,我們就聞到了一陣菜香,味道真好聞吶。想到我和白翌午餐是在火車上倉促解決的。一下午過去了,早就覺得腹內空了,我們也不客氣,沒等他們招呼們,我們就往餐廳走過去了。  我們到了飯廳,看到嚴乘正蹲在地上,扭著頭,低著腦袋,樣子就像是一個老猿猴在抓耳撓腮。我們看到這個情景嚇了一跳,我喊了一聲:"嚴乘!你在幹什麼?"  嚴乘回過頭,看了我一眼,嘴角微微的一翹,那眼神是一個女人的眼神,如果不是我從以前就認識嚴乘,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個娘娘腔,而且那眼神還流露著說不出的陰鬱與詭異…  "嚴乘!"我喊了聲,怎麼搞的,他小子在玩行為藝術?趴地上扮母猴?  他看到我,馬上恢復了以往的神態,站了起來,整理了下衣服,尷尬地向我笑了笑說:"東西掉地上了,我在找呢。"  我疑惑地看著他,感覺他身上到處都是怪異。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,這個人……真的是我以前認識的嚴乘?  廚房的門打開了,蘇蘭捧著菜,看見我們表情怪異地站著,疑惑地看了看我們問:"出什麼事了?阿乘,還愣著乾嗎,快去幫忙拿菜。"  嚴乘也微笑著說:"你看,快要結婚了都是這樣的,神經有些緊張。沒事沒事,你們去坐下我去端菜。"  飯菜很豐盛,都是我喜歡吃的菜,看來嚴乘還記得我這個老同學的口味。我們坐在一個很大的紅漆實木餐桌上,菜盆子擺的滿滿的,色澤誘人。  但是奇怪的是,在餐桌上擺放著八份餐具,我疑惑的問嚴乘:"你還有朋友來?怎麼有八份餐具?"  嚴乘說:"沒了,這個只不過是小蘭家裡的習慣,婚禮前一天弄四個空位置,和祭祖什麼的差不多。沒什麼,多放個碗筷罷了。"  我和白翌對看了眼,白翌皺了下來,首先坐了下來,我也挨著他坐了下來。  嚴乘客氣的給我和白翌倒酒,一邊笑著說:"來,滿上滿上,我們兄弟好久沒有這樣痛快地喝了。"  我也懷念過去,大學偷偷地在宿舍喝啤酒,還怕被校監發現。那時候,年少輕狂啊。現在看著嚴乘如此意氣風發,雖然已經回不到過去了。但是嚴​​乘依然是我的好兄弟。那麼想著,我一掃前面的疑惑,開懷的說:"是啊,難得哥們兒你結婚了。一定要慶祝慶祝!"  嚴乘幫我斟滿了酒後,就去給白翌倒。但是白翌輕輕地用手覆蓋著杯口,淡淡地說了聲:"我不喝酒,謝謝。"  嚴乘尷尬的說:"難得我明天結婚,少許喝點也無妨。"  我很不好意思,沒想到白翌會那麼說,但是我知道白翌不想做的事情,越勸他越是不會答應,反而會覺得厭煩。  我打岔道:『嚴乘別勸了,他不喝我喝。"說著舉起杯子就猛的灌了下去,正沉浸在自己的豪爽感覺下,突然感覺身體有那麼點不對,像是心底被砸了塊冰塊一樣。我悲嘆地想道:"我也就那麼點酒量啊!"  白翌看著一飲而盡的我,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;"他也不怎麼能喝,我們就吃菜吧,要喝等明天婚禮上,我們一定不推辭。"  我想說些什麼,但是白翌用手拉住了我的手臂。不動聲色笑著說:"你看今天來主要是參加婚禮的,如果現在就把這小子灌成了爛泥,明天估計也就參加不了婚禮了。"  嚴乘點了點頭,說:"是啊,我一高興忘記了其實小安沒什麼酒量,那麼這樣吧,我們以茶代酒。"  蘇蘭笑著說:"你們男人一談到喝酒就各個像不要命一樣,別顧著喝,也嚐嚐我的手藝。"  嚴乘賠笑道:"是,是。老婆大人的菜你們一定不能錯過,絕對是人間美味啊。"  我拿起筷子,夾了塊肉,但是吃在嘴裡卻覺得那塊肉的味道說不出的古怪,就好像這些東西都是被放了很久的菜,沒有了原來的新鮮。但是菜是剛買來的,我奇怪地再夾了塊,發現吃到我嘴裡就感覺著菜味道變得很木訥。就像是供給死人的祭品一樣,沒有新鮮的味道,沒有口感。  我看了其他的人,他們似乎沒發現菜的味道奇怪,就連白翌好像也沒發現菜的古怪。難道是我喝了酒,味覺麻痺了?  我乾澀地吞下了食物,說實話,我很餓,但是就怎麼也吃不下,一掃前面那種對吃飯的渴望,現在卻一點也不想吃了。  我瞥了一眼對面的空位子,發現在光滑的漆面上,那四個空位子竟然倒映出四個人影來!我揉了揉眼睛,再仔細地看了那四個空位置,的確沒有人,我真的是喝醉了?  吃完了這毫無味道的晚餐後,我們去了客廳,聊了些畢業後的事。原來嚴乘在畢業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遇見了蘇蘭,被她的美麗和溫柔吸引。兩人交往後不久,嚴乘有一回買福利彩票,居然開出了大獎,於是在蘇蘭的幫助下辦起了貿易公司,炒起了股票。而且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生意興隆,股票也連翻了幾倍。短短時間累積了大筆資金,可以說完全是被財神祝福了一般。  我又想起了他在那封信中說的神秘發財方法,我既然來了也就順便問一句。  "嚴乘,你說你能那麼發達全是因為你有個改變自己財運的方法?"  他神秘地微笑著說"不錯,我就是透過這個方法,讓我自己徹底擺脫貧困,現在的我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!你也可以的,等到了明天,我就告訴你,然後你也能像我一樣發達。"  白翌皺了皺眉頭,看著嚴乘說"你確定這樣的方法可以帶給自己想要的東西麼?"  頓了頓又繼續說"有的時候你要的東西可能是用更加珍貴的東西來換取,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是只賺不賠的法子。"  嚴乘愣了下,隨後笑了笑說:「是啊,或許我是一個生意人,所以特別相信運氣的。」他看了看蘇蘭,後者甜美的沖他微笑。  於是他又說:"現在我的一切,都是靠我的雙手掙回來的!"  我發現嚴乘有些激動,雙手緊緊握拳,身體微微地顫動,他調整了呼吸,然後對我們微笑著說:"你看,有些時候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容易激動,我知道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來之不易的,所以我會更加的珍惜!"  蘇蘭笑著說:"好了好了,那麼晚了,就讓他們休息吧。明天才是精彩的一天。"  嚴乘笑了笑,對著我們說:"是啊,不早了。你們早點休息吧,明天才是最精彩的。"  半夜,我躺在床上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杯酒的關係,我渾身冰冷,翻來覆去,怎麼也睡不著。  迷糊地翻了一個身,我感覺在床底下有聲音,像有東西趴在床底。我打開檯燈,下床掀開床單,突然發現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,它整個身體貼在床板內側,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。我嚇得向後退了好幾步,倒在了壁櫥下,那東西就一下子跳了出來,我退無可退,只有用手抵擋那怪物的靠近。  卻沒有想到這個怪物的力氣大的驚人,它把我提了起來,然後我感覺我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,那種骨頭被敲斷般的疼痛讓我疼得只能抱著腦袋嗚咽。  我藉著昏暗的燈光才發現這隻怪物其實是個女人,但是她的臉全是青色的,眼睛大得凸出來,沒有眼珠。兩個大大的眼眶窟窿佈滿了血絲。頭髮像亂草一樣披在腦袋上。指甲長得可以摳出我的心臟來。  她又把我拉了起來,幾乎要把我折成兩段。硬生生的把我拖向陽台,我幾乎沒有任何的力量反抗,眼看他就要把我丟出窗外,我閉上眼睛準備等死。  突然,我感覺到一個人猛然拉住了我,我睜開了眼睛,白翌死死抱著已經半個身體探出窗外的我,我才發現女鬼消失了,而我半個身體趴在陽台的欄桿上,另外一半被白翌死死的拉住。他如果一放手,我就得失去重心掉下樓去。  白翌拉著我往回拽,一邊喊道:"你清醒過來了就別趴在那裡了,快下來!"我低頭看了下面,好傢伙!居然是一根象利矛一樣的防盜欄桿!掉下去的話就得被活生生地刺成串燒。  我趕緊手腳並用的爬了回去。等身體完全安全的離開了陽台,我才放開白翌的手,整個人像被抽乾力氣一樣的滑了下去。心臟都要跳出喉嚨了,喘著氣,全身都在發抖。  我看了看白翌,他沒有換睡衣,還是白天的衣服,因為前面死命的拉著我,所以顯的有些凌亂,他也看著我,抿著嘴巴沒有說話。  "前面,前面的女鬼!你看見了麼!"我斷斷續續的說,胡亂的指著陽台。  "沒有,根本沒有什麼女鬼,我進來的時候只看見你正要往樓下跳。而且真正有鬼的是你的那個同學。"白翌淡淡的說。  我一聽,猛的站了起來,拉住白翌的衣襟,剛才感覺骨頭架子都被摔散的痛覺卻不見了,似乎方才真的什麼都沒發生。我呆了呆後還是對他吼道:"少胡說!你說要害死我的人是嚴乘!?"因為前面的驚恐,我幾乎站也站不住,憤怒得渾身在顫抖。  "沒錯,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,現在你的同學已經嚐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了。"他依然淡漠的看著我。就在這時候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從主臥室傳來,我衝了出去,主臥室就在最靠樓梯的一個房間。  雖然白翌那麼說,我心裡也有了底,但是感情依然讓我無法相信嚴乘會那麼對我,而且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,殺了我又有什麼好處?  疑惑,憤怒,悲傷,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撞開了嚴乘臥室的門,房間一開,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我的腿都軟了,白翌扶住了我,我的身體才有了支撐點。  嚴乘痛苦的趴在了地毯上,而他的身上居然伸出了四個人頭,他痛苦的扭曲著,而那四個人頭在不停的啃食著他,他幾乎已經體無完膚了。房間的地上散落著他身上的肉塊,卻不見絲毫血跡。四個人頭不停的啃,就像飢餓的野獸,但是他們吃下了嚴乘的肉,卻從他們的腦袋下掉落了出來,而那些肉又蠕動著重新緩慢地長回嚴乘身上,嚴乘的眼裡充滿了絕望,他在被反覆活吃的痛苦裡掙扎。  嚴乘就像被把鋸齒殘忍地凌遲一般,但他還有神智,他看著我,想大聲的叫,但是他的喉嚨被咬出了一個大口子,雖然傷口正在緩慢癒合,但仍是無法發出聲音。  我站在門口,看著嚴乘痛苦的掙扎著,他的生氣正在嘶咬的過程中流逝。我本能的想要去救他,突然白翌一把拉住了我。  我轉過頭看著他,已經沒有力氣再大聲吼了,只悲痛的看著白翌,手顫抖地指著臥室裡的嚴乘。  白翌搖了搖頭說:"你去沒有用的,那四個其實都是他至親的親人,他的父母,他的姐姐。"  我回頭看了那四個人頭,的確,他們都是嚴乘的家人,以前和藹又樸實的老人家已經完全變成了瘋狂的野獸,他們在嘶咬著自己兒子的身體。  "為什麼?"我虛弱的問道,我想知道為什麼,這些瘋狂的事情是為了什麼!  白翌看了看我,嘆了口氣說:"這是一個古老的邪術,把自己最親近的五個人的靈魂束縛在自己的身上,而這樣就可以達到改變自己財運的目的。甚至可以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,因為你隨便刮個彩票,在賭場投個篩子,你也可以中獎。就像完全被財神青睞的福星一樣。"  我看著已經沒有動靜的嚴乘,他顯然已經死了。四個頭依然在哄搶著他的屍體。  白翌看著眼神呆滯的我繼續說道:"來到這個屋子,我就感覺這裡完全是五鬼運財的風水排局,但是沒有想到他會用這個五絕滅親的方法,所以我並沒有開口。直到他給你喝摻了致幻的符咒紅酒後,我才感覺到事情其實並不那麼簡單,所以我根本沒有回房間去睡覺,否則現在死的就是你了。"  "為什麼?"我希望自己什麼都沒聽進去,什麼都沒看見。  「他為了發財,殺掉了自己的親人,警察當然查不出,就像如果你死了,也是失足墜樓。但是五絕術也有所限制,就是一定要在三個月內,湊齊五個至親至友,否則咒術反噬,被他殺掉的親人,會活活的吃了他。就像你看到的這樣。」白翌繼續說:"他倒是捨不得殺他那美人女朋友,也就最後拿你開刀了。"  我閉上了眼睛,一種比被出賣和背叛還要淒涼的感覺讓我痛苦不堪。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,繼續說:"今天估計是最後的一天,他必須要殺掉你,他對你很了解,但是沒有想到多出來一個我,而我卻救了應該成為第五個鬼的你,冥冥之中他得到了報應。"  我沒有說話,在我的腦子裡回想著大學時期那個高傲,矜持的嚴乘,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而現在他變成了一個為了財富可以殺死他身邊一切親人的惡魔。最後他也死在了自己的親人嘴下。  我問:『那蘇蘭呢?』那個到死嚴乘都不想背叛的人,也許他的改變真的只是太愛蘇蘭了。他選擇背叛自己的一切,卻不捨得傷害心愛的女人。"  白翌皺著眉頭說:"她不見了。"  我沒有再說話,我感覺腦子一片空白,終於倒在了白翌的身上…  最後白翌通知了警察,法醫得出的結論是嚴乘死於心臟負荷過重,心血供應停止。但我知道他是被自己的親人活活的嘶咬,那種猶如凌遲般的痛苦的死亡。本該最愉快幸福的婚禮前夕成了那修羅屠場般的地獄。  我們回到了宿舍,因為無法承受這樣的恐懼,我發燒了,燒的很高,幾乎不能下床,父母也連夜趕來看我,我沒有告訴他們關於嚴乘的事情,其實除了白翌和我之外,再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。  白翌包了所有的家事都得負責照顧我。我挺過意不去的,我知道我的命是他救的,這次如果沒有白翌,也許我就莫明奇妙的死掉了,成為了一個運財的鬼。  我想好好謝謝他,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說,有很多的問題圍繞在我的腦子裡,但是我就是找不到該怎麼去問,而白翌和往常沒有任何的區別。依然那麼淡漠和……愛佔便宜!  沒錯,我父母帶來的特產全都吃了那小子。我一個也沒嚐到,他說我生病忌口代替我吃,於是毫不客氣的把母親給我做的水晶餃子還有核桃、栗子一個不剩的全部吃掉。  後來我病好了,雖然一個人的時候不免會想起嚴乘,但是人總是要過自己的日子。我依然做著我那見習美術教師,白翌也沒有再提起嚴乘這件事。  很久以後,久到我以為我已經可以徹底擺脫嚴乘帶給我的恐懼和悲傷的時候,我卻突然看見了一個女人。那時我坐在速食店裡,吃著漢堡喝著可樂打發時間,不經意抬頭,正看見馬路對面的一輛高級轎車裡走出了一個女人,她長長的棕色捲髮,白皙的皮膚,窈窕的體態,她是蘇蘭!我絕對不會認錯,只不過一改當初的清純,一副奢華貴婦的打扮。  就在她的身後,我隱約的看見了四個人影,其中一個和嚴乘一模一樣…  人為了財富,犧牲了屬於自己的幸福,就像是一個飢餓的鬼在不停貪婪的啃食著自己的血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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